大隐 第20(2 / 3)

信。”李明澈目不转睛,今夜的悲痛已经麻木了身心。“你们连夜启程,我已打点好一切,等到了那边,崔宗儒的人会接应。”

李淳手抚上这个弟弟的肩膀,文弱细薄的肩,被少年硬阔的骨架倔强支撑着。“明澈……既然我们无法逃脱宿命,与其被人左右、任人鱼肉,不如拼死一搏。你我作为皇室的血脉,若想安生,除了死,便是攀上顶峰。”“广陵王殿下……多保重!”李明澈不知何时已面色渐冷,太伤感的离别只会徒增行路的苦楚,倒不如早日踏上征程。自己是谁不重要,去哪儿也不重要,重要的是,他注定有一天,再回长安,血洗宫廷。李明澈下了轿子,跟随之人向他行李,列好队,等待出发,虽然换了便服,可这些跟随自己的死士还是有驰骋疆场、气吞山河之势。翻身上马,他回望伫立在轿子旁的广陵王,道:“属下斗胆,还请殿下帮属下查探一件事!”“尽管讲!”风声呜咽着,传来李淳的声音。“邕王府日常服侍更衣沐浴的两个监子,以及今日当值的门卫,还有大狱的执事官、典狱长,这些人……究竟在为谁做事?”李淳应下,朝他挥了挥袍袖:“山高水长,一路珍重……”他抑制不住离别的泪水,这一去生死未卜,保命已是不易,再相见何谈容易?李明澈看见广陵王抖动的唇语,似是在默念自己的名字:明澈……于是调转马头,对着站在不远处的人喊道:“殿下,属下的名字叫……李佑城,字玉安。”他的话消散在夜风里,正如他的人,隐遁入密林中。 026 漩涡许清如没有想到,诺大的滇王宫竟然还有如此与世隔绝的庭院。院墙将庭院与外界隔开,院内沿着墙边栽种了种类繁多,层叠繁茂的植物,有树有花有草,依次排开,将院墙挡住的同时,也隔绝了墙外的喧嚣。许清如盯着那些叫不上名目的绿植,它们错综交叉在一起,将庭院的天空分割成不规则的块状,四周蜜蜂和飞鸟的叫声不绝,脚底下亦然,偶尔蹦着几只蚂蚱,飞过一串蜻蜓,能走的只有一条窄窄的青石铺就的小路。李佑城引着她往前走,怕她绊脚,索性抽出一只手牵着她,就这样,两人一前一后,默然而行。“我还要当值,你得快些。”清如嘟囔一句。李佑城回望她:“谁说的,你今日不是休息吗?”清如抿抿嘴,这人连日子都算好了,怪不得一大早叫人去宫女们住的旁舍传她。“我与人换班了。”她道。李佑城顿住脚步,突然猛一回身,清如撞上他胸口,额头恰好顶到他硬硬的下巴。“哎呦!你怎么停下来了?”“你呀,来都来了,还嘴硬。我早已安排人让你歇息一日,你只管安心。”“没想到,李校尉在滇王宫还有如此本事,是我小看你了。”李佑城接下她的揶揄:“我的本事不止于此,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,前夜的事,也作数。只要你一句话,我对你负……”“你看,那边是什么?”清如知道他又要提前夜在小花园两人依偎亲吻的事情,她都说了要彼此忘记,但他却还是提起。李佑城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,微微一笑:“瞧,这滇王宫里,本事最大的人,就是她了。”不远处白蛮族风格的宫殿门口,一位身着白色纱袍的女人站在台阶最低处,发髻梳得很高,装饰简单jsg,两行玉钗清雅至极。她手里提着一只竹篮,里面放了些鸟食,随手一撒,便有几只大仙鶲来觅食,还有一只悠闲落在她左肩上,清亮地鸣了几声。“李校尉,许娘子。”女人双手交覆,向二人行了白蛮族礼。李佑城回礼,介绍道:“这是王宫大祭司。”清如忙下跪行礼,被她双手扶住,道:“叫我云娘便好。”“是。”她有点局促,看样子,李佑城与她的关系非同小可,或许,他们是因为大顺与滇国的政事而交好,之前遇到的那个探子不是说崔宗儒与滇王宫大祭司一直有往来吗?她瞧着女人的样貌甚是姣好,虽上了年岁,但岁月的痕迹压不住端庄的风采。仔细一看,她眉目间竟与李佑城有几分相似。云娘已命人沏好了古树普洱,三人在庭院内边饮茶边说话。清如这才知道,白蛮王室虽然流亡热海,但郑墨司并未赶尽杀绝,保留王宫大祭司就是最好证明,大祭司是稳定滇地各民族的保证,更是凝聚滇民的不可或缺的力量。滇王为了稳固统治,只好将其好吃好喝养在王宫,且每到重要节庆日子,还得让大祭司出来溜达一趟,站到鸣凤城楼上见一见民众,安抚民心,说说郑氏的好话,也算回报他的不杀之恩。滇民信仰繁杂,大祭司虽只是象征意义,但却能在关键时刻号召各族团结统一。这是滇地的历史传承,更是民心所向。如今,滇王信佛,王宫内寺院兴盛,世子因母族为白蛮,尊崇白蛮礼教,二王子与神花教媾和,又将神花教徒暗置在宫内,爷仨可谓各有所爱,各有所图,貌合心不合。三盏茶过后,云娘开门见山道:“许娘子决心留下来,是否因二王子夺权所迫?”既然大家心知肚明,便也没必要相互欺骗,清如索性说出实情。“云娘英明,二王子确实让我帮他取到传位诏书。”李佑城抬眼看她,默不作声。“你可有把握?”云娘依旧语气和缓,“滇王的心思深不可测,说不定他早已猜到你们的意图。”“或许吧。在刀尖上行走,哪有万无一失的?”清如笑笑。李佑城终于坐不住,道:“ 阿如,那日他私下把你带到寝殿,是我没有看顾好你,是我的疏忽,你可否答应我,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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